时而阴沉,时而狂躁,随心所欲,取悦自我。
 

【all闲】梦里不知身是客

all闲预警


撞梗致歉









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
范闲溜溜哒哒走在一处庭院里,廊檐画壁,墙下桃花开的正艳。




他走了许久,却未见有人,观察四周,这场景总有几分熟悉。天气不太好,雾气凝结在他头顶一片天空,让人觉得几分不真实的朦胧。




绕过一处回廊,范闲站在屋檐下,面前是一片开阔池水。他想起来了,他的确来过这里。




太平别院。




前边房门一开,一个黑衣人影经过,范闲眼睛一亮,几步上前喊道:

“五竹叔!”



五竹手里端着个盘子,摆着几块切好的瓜果和一杯盛满液体的玻璃杯,范闲有几次都追上五竹想伸手帮他,都被五竹不着痕迹的躲过了。




五竹叔是没看到我吗?不对,他明明躲我了,为什么不回应我?




范闲正疑惑间,发现自己跟着五竹来到了木板桥上,木板尽头延伸至水面,一个女子正坐在一把摇摇椅上,因为背对着范闲,他无法看清女子的容貌,只能看到垂下的鹅黄衣角。




五竹把托盘放在一旁小桌子上,女子撑起身体伸了个懒腰道:

“啊,今天真是好天气!”

声音犹如春风,拂人心醉。





范闲抬头看着雾气缭绕的天空,这哪里是好天气?




“小竹竹,我想玩水!我想下去游泳!”

“小姐有了身孕,不能下水。”

“哎呀我只把脚伸下去。”

“小姐会掉下去。”




“那你抱着我在水上跑几圈总行了吧!”



五竹没回答,俯身将女子抱在怀里,纵身跃空,踏水而行。




水面上传开女子的欢呼声:

“小—竹—竹—真—是—太—棒—啦!!”





范闲看着这一幕,他心里有个名字呼之欲出,却到了嘴边怎么也叫不出来。




五竹连着在水上跑了三圈才落回木板,把女子重新放回椅子上。



女子伸手拿起一块瓜果,自然而然般说道:

“小竹竹,我们有客人来了。”



五竹终于回头面对着范闲:“小姐,是他。”




范闲对着五竹挥手,想向前迈进一步,竟然抬不起腿来。


女子吃完瓜果,长长叹了一口气:

“我知道是他,我也想与他见……但我不能啊。”




“不愧是我生的,长得真好看,小竹竹你说,他像不像我?”



五竹面对着范闲:“像。”



范闲这边仿佛有什么屏障,实在走不开步子,索性站在那看着五竹与女子说话。



女子良久无言,半晌才幽幽说道:

“这么多年,辛苦你了。”


“我没事,他很好。”


“好啦,让他在这待得够久了,他不属于这里,送他离开吧,还有人在等他。”



“是,小姐。”


五竹一步步朝范闲走来,范闲试着迈步,竟然可以动作了,他迎着五竹上前。


“五竹叔?”



范闲发誓五竹点头了,然而下一秒,他被五竹一把抱起。五竹回身几步———将范闲扔进了水里!




“五竹叔!是我!”

范闲惊吼一声,他拼尽全力去看清那位女子,却只捕捉到女子拿着玻璃杯的双手。

十指青葱,纤纤如玉。












范闲只觉得天旋地转,没有落水的窒息感,却是头痛欲裂。



耳边有人唤他。

“小范大人?小范大人您这么躺在地上会着凉的,快醒醒。”

范闲睁眼,竟是候公公。






“咱家扶您起来,陛下要见小范大人。”

这里是皇宫,御书房。




刚一进门,便听到皇帝在高声吟诗。

“念天地之悠悠,独怆然而涕下!”



范闲不知这位南庆皇帝叫自己所为何事,只好先行礼道:“见过陛下。”

“嘡。”

一声脆响,皇帝张弓搭箭,射中了范闲身边的盔甲。



“昨日狂作百首诗,可有醒酒啊范闲。”

范闲摸了把自己滚烫额头:“怕是还没。”


“你知道朕最喜欢你的哪一首诗吗?”

“臣不知。”


皇帝绕开书案,取了一支箭,握在手里,向范闲走来。




“前不见古人,后不见来者,念天地之悠悠,独怆然而涕下。好大的心境啊范闲。”

范闲咋舌,上百首诗就记住这一首?陈子昂先生真乃强者是也。



皇帝看向天井的龙像,怅然道:

“朕现在终于敢确定了,你是她的儿子。”

“也是……”

后一句皇帝突觉失态,没有说完。


这是什么意思?范闲一愣:“陛下,这不是事实吗?”

皇帝不语,推开御书房的门,院外天空雾气朦胧。


“天象助兴,我南庆出了位诗仙啊!”

“范闲,你大可担得此号,不必谦虚!”



范闲拱手应承,看了一眼外面天空,什么毛病,这是好天气?




“范闲,做好那枚最有用的棋子了吗!”

皇帝突然厉声大喝,举箭对准范闲,范闲一时间手足无措,心知躲不开了!

“你终将会成为庆国最为耀眼的所在!!”












范闲感觉自己被扔进了洗衣机,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又来了。

脚下不稳,他被什么东西绊住扑倒在地。








“怎的这么不小心?”

不远不近的是陈萍萍的声音,范闲赶紧起身抬头,发现自己又身处监察院的花房之中,站在陈萍萍身边的正是范建。


“爹?院长?”

“闲儿,快过来。”范建伸手招呼范闲,范闲连忙走上前去,接过范建手里的水瓢。

“闲儿来了,不与你吵。”

范建看了陈萍萍一眼,陈萍萍哼了一声,把轮椅换了一个方向。




“两位两位,有什么话好好说,多大年龄的人了。”

范闲这话刚一落地,范建的火气腾的上来了。



“我断然不会让闲儿来你的监察院,打打杀杀刀剑无眼,你还觉得他的危险不够多!闲儿总是要接手他母亲的产业的,好好做一个富家翁安享人生的想法我是不会变的!”


陈萍萍把轮椅移回来,声音也重了几分。


“他有才能,他有做权臣的能力,他是费介的关门弟子,你就忍心埋没了他的才能无碌一生?他入了我监察院就是我的人,你看着吧,不等我死,我就会把监察院传给他!”


范闲一个头两个大,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。

“前辈前辈,别吵啦!”




“闲儿!”“范闲!”两个人突然回头瞅着范闲。

“你自己选!”



“我……”范闲哑口无言,谁来救救他!!

想什么来什么,影子到了。




“司南伯家的两个孩子来了,吵吵囔囔说有急事来找范闲。”


范闲拔腿就跑,把进行新一轮争吵的范建和陈萍萍丢在身后。









到了门口,范思辙范若若跑上来,一左一右牵起他的手就冲。

“哥,你今天书局开张这么大的事都不上心,都等你主持呢!怎么还不来!”



大街上三个官宦子弟不顾形象疯跑,大概难得一见。


到了澹泊书局门口,乌乌泱泱全是人,范思辙拨开人群给范闲开路,领进去范闲才发现,一边坐着李弘成李承泽跟着谢必安,另一边太子李承乾带着个郭保坤。


范闲继续头大:“你们怎么都来了?”

李承泽站起来,递了一串葡萄给他。

“我是投资人,为何不能来?”

“给,润润喉咙。”

李弘成道:“我来给范兄增添人气。”够了够了,已经够多了。

李承乾托着下巴看范闲:“作为一国储君,自当要与青年才俊相交,更何况是庆国的诗仙大人。”我谢谢你哦。

郭保坤把脸一扭:“我来看看是何等狂妄之徒开此狂妄之书局。”傲娇个鬼你。

“好好好好,来都来了,都消停的。”范闲手一挥,站在了主位。

“哥,吉时已到!”范若若提醒他,范思辙把一块竹板交给范闲:“哥!掀红布!”

“诗仙大人!开始吧!”下面有人高叫。



“那我宣布啊,澹泊书局今日开张!”

范闲将盖在书上的红布一挑,也挑开一道刺目白光。








又穿了?范闲疑惑,这又是哪儿?

一个人逆光长身而立:“虽然有点慢,但你还是来了。”

范闲又惊又喜:“老滕!”










澹州河桥上,两个人并肩看着人潮如织。

“我以为过了那么久,你已经成长了。”

“我还是觉得你蠢。”


互怼日常,范闲毫不在意:“我现在才觉得这像真的了。”


滕梓荆看了看他:“京都诡谲,你应该让自己更成熟一些。”



范闲两手撑在栏杆,慢慢说道:

“如果我真成熟,我与那些耍阴谋诡计的人有什么不同?我能耍,但我不愿。”



“你总要被逼上走这条路的。”



“我知道,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,便只能走下去。我大概终归要活成我最讨厌的样子吧。”




滕梓荆笑了。

“你怎么总也放不下呢。”



范闲较着劲一拍栏杆,转头撞进那人眼中星河。

“放下?我为什么要放下?”




他激动起来踏前一步离滕梓荆近了些。

“所有人都在说,他只是一个护卫,只是一个护卫!他们错了!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所交的第一个朋友啊,从另一个世界过来,我能相信谁?五竹叔不愿明面,师父只是师父,那么多长辈,我能说什么?只有你!你是唯一自己走到我这里来的啊!”




范闲锤在自己心口,感觉不到疼。

“你敢说走就走,凭什么我说放就放?”



滕梓荆叹了口气,范闲一下子说完,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,他低着头,几乎把脑袋按在对方肩膀。

“滕大哥……如果,如果我没有去京都,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……”


“这是你的宿命,因为你足够特殊。”

“你母亲原话。”



范闲一怔,抬头盯着他。

“嗯?什么……意思?”



“不可说不可说,”滕梓荆戳了一下小狐狸的脑袋,“你哭了?”


“没有。”

“我衣服湿了。”

“那是下雨了。”

“我们这是在桥廊。”

“戳穿我会死啊。”

“我确实死了。”




范闲听了这话差点背过气。

“我还是在做梦。”

“你没有。”


滕梓荆又去戳他。

范闲再止不住,哭得更大声了,被滕梓荆一把揽住。



“范闲,范闲。”

滕梓荆一直等到范闲收住自己的情绪,又缓了好一会儿才把人放开。

“你得走了。”

“去哪?”

“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,”滕梓荆一指桥下河水,“你得回去。”

范闲隐隐有些惊慌,他抹去泪水退后一步,“我不!”




“又任性了。”

滕梓荆看了一眼桥下流水,“你自己不来,要不要我把你扔下去?”



范闲连着倒退好几步。

滕梓荆被他的举动逗笑了,他指向范闲的心口,“你说了我在你心里,我们还会再见的。”




“不信,你上次就骗了我。”

“可你真的真的该走了。”


滕梓荆打了一个响指,天地变幻,周围场景倒带一般朝后褪去。



再睁眼,一片绿草地,身后有人道:

“回头。”





滕梓荆靠坐在一块石碑之上,石碑上赫然几个字,映入范闲眼底。

先夫滕梓荆。

这画面太过刺激,范闲直觉自己身体上被开了一个洞,痛彻心扉。

滕梓荆轻轻一挥手道:“你啊,非要我这么做。”

头上的雾降下来笼罩了他,吞没了他,范闲站在其中,不辨方向失去一切。







“范闲,你该醒了。”

“滕梓荆———”










“醒了?”

意识清明开来,范闲睁眼,言冰云正低头看着他。

“那一剑刺得太深了些,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。”

范闲看着空间布局,却是在一辆马车中,他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言冰云,言冰云点点头。

“结束了。”





“你哭了。”

“是吗?”

“我衣服是湿的。”

范闲这才发现自己正半躺在言冰云的怀里,大抵是怕他伤口疼,言冰云特意这么做的。

“我……见到了一些人,故人。”

言冰云伸手覆在他双眼。

“再睡一会儿吧。”

“都过去了。”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———



接剧版结局小言公子捅了小范大人一剑之后。

生命垂危的范闲走进了内心深处的世界,在这个荒诞离奇的地方,他见到了母亲和五竹叔,几位对待他态度不一的父亲,和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。

所有人都在劝他离开,因为他们都是他的执念,才编织成这场梦镜成为范闲最后一处净土。

梦里不知身是客,醒来方觉泪沾巾。

评论(25)
热度(1925)
  1. 共6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© 秦彧卿- | Powered by LOFTER